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隔日，便是清虚道长的头七之日。天机子忙着准备祭奠事宜，在白云观历来的传统中，头七一过，证明前任掌门便真的是得道升仙，再也回不来了。
这样，新任掌门方可继位。也就是说，今日一过，明天紧接着就是纯阳子的继任大典。
众多名门贵客还未离开，等的就是明天的喜庆之日。
都说人走茶凉，看着堂里忙乎的几个小道士甚是冷清。大部分的人，都在准备新任掌门的典礼，谁还会在意已过世的清虚道长呢？
“清虚师兄，你若是在天有灵，今晚回来看看我们！”
天机子说完，点燃三炷香恭敬的插在香炉中。香气缭绕在灵牌上，袅袅娜娜飘散开来。
而在寒洞里被关着的凌霄，也被释放出来允许参加头七的祭奠。在没有确切的证据前，天机子作为戒律堂的堂主，这是他能争取过来的唯一一次机会了。
他暗中搜集了清虚道长生前用过的物品以及贴身衣物，但愿这些都能给凌霄带来用处。
而在县城里，白芷那边正在想方设法的上山。杜蘅虽未来，可是丫鬟婆子倒是派过来不少，这让她想逃也成了难题。
“白小姐，您就起身让老奴量一下尺寸吧！”
杜蘅是要给她做嫁衣，虽然他没有对外公布，可事儿却是先行动起来了。
“是呀，小姐，您就起来看看吧，这些照片都是司令派人送过来的，他问你喜欢哪一种呢...”小丫头自己翻阅着相册里面的图片，有中式的婚礼，还有西式穿着婚纱的。那婚纱的头饰都带着珍珠，长长的手套和宽大的裙摆还真是好看。
可惜，她们向往的东西并不是白芷想要的。
白芷冷冷的看着他们，他们这样做，也不怕正室夫人伤心？
她被烦的捂着头背对着一屋子的人，这时后面传来见礼的声音，杜蘅来了。
杜蘅将屋里人全部遣散，白芷见人没了从床上跳下来怒气冲冲的盯着杜蘅。可杜蘅的眼，里面仿佛是一池春水，她凶不下去。
“我不想嫁给你！”
纵使她不忍心伤害杜蘅，也不能如此拖泥带水的连累人。她本可以假意逢迎，等晚上时用计调离守卫偷偷离开。可这样，总觉得差了点儿什么。
可能，这就是离别的仪式感吧！
如果她就那样悄悄的走了，杜蘅会怎么想？他们的关系，在杜蘅眼里依然剪不断理还乱。
她今天一定要把话说清楚，说完告别。
“我要离开了！”
杜蘅笑着摇头，伸手想要摸摸白芷的头被她灵巧的躲了回去。
“竟说些小孩子的气话，你若是不喜欢，我让人换一批就是！”
这样宠溺的眼神宠溺的话语让白芷很不适应，她着急的想要接续说话却被杜蘅捂住了嘴巴。白芷有片刻失神，随后打开杜蘅的手，她说的是正经的。
“你若是不想这么匆忙也没关系，再过几日我们就要搬到乌图去，到了乌图，那里的城市大，举办婚礼仪式的花样也比红河多许多，到时你再挑选也无不可！”
他怎么就听不进去自己的话，非要沉浸在自己编造的世界里。
“杜蘅，我们回不去了！我心里有别人了，我是真的不能嫁给你了！谢谢你，能在危难时刻还肯帮我一次。这次，我也给你的家庭带来了不少麻烦，就让我用这半张脸赔罪吧！”
白芷说的甚是诚恳，她心中如何想的，就如何说了出来。
她一点儿都不恨，也不委屈，而是诚心的感谢。
如今，她有筹码去营救凌霄了，之后的事儿他们会再做打算。而且，以后的打算再也不会有杜衡罢了。
杜衡转过身去，背光的他只留给白芷一个高大的身影。看不到他的表情，他久久不说话，以至于白芷不知该如何应对。
过了许久，他才回身，说要带白芷去个地方。等到了地方，再让她做抉择。
白芷哑口，她不关心去哪，只关心什么时候能回来？是不是到了那做的决定他都会尊重？
杜蘅点头，白芷这才和他出门。
她的脸被裹上一层又一层，幸好外面的天气凉了一些，白芷也不觉得多难受。等到了山里，白芷才知道他的目的。
这所山中的庭院，就是为了她修建的。别过一年半，这里的花草树木似乎更繁茂了些。里面精心准备的小玩意都多了许多，就连门前的花树，也是繁花一片。
可再美的景色又如何呢？
心不在这里了，什么都没有用了！
“杜蘅，我想去白云山，我要去救凌霄！”
在一旁摸着温泉水的杜蘅僵住了，他做的这么努力她看不到吗？之前她在这间院子里是如何答应自己的？她早就是他的人了，何时有那小道士的份儿？
“不可能！”
“我喜欢凌霄，这辈子我只想嫁给他！”
“你说的是气话，时间长了就会忘了的！”杜蘅拍拍手起身，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可以退步。他竟然能接受自己的女人心中喜欢别的男人，只要白芷肯留在他身边。
他低头看向白芷，那双眼闪着灵动的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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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蘅也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么妖术，从一开始的利用到陷入，他竟然假戏真做，将戏里的自己带到戏外。到底是什么似乎喜欢上白芷的？什么时候喜欢的这般深沉无法放下的？
他不知道，也不想去追究！
时间会解决一切问题，就像他喜欢上白芷，白芷对他的感情刻骨铭心，不过就是一时的误会，她在和自己闹脾气罢了！
“你介意的东西，我都会摆平。丁香疯了，我会将她送回娘家。可她毕竟是子衿的亲娘，我不会休她，但我会娶你做我的平妻。你的脸，我也会找最好的医生帮你疗养。”
然后，他再娶连翘，娶别的对他有用的女子，和皇帝选妃一样。他的下属们，巴不得将自己的女儿妹妹塞到他的后院。以前有丁家在，他们不敢起这样的心思。如今换做白芷，无权无势的丫头，在后院中除了依附杜蘅，她没有任何力量可以依靠。
杜蘅的算盘，白芷知道是怎么打的。
可惜，他这次真的算错了。
“杜蘅，我最后说一遍！我不会嫁给你，我决心已定，生是凌霄的人，死是凌霄的鬼！”那个在银月滩陪她一起长大的少年，才是她要托付终身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