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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在夜已经有些深了。
病房中很安静。
好一会儿。
病房的门被人推开，周母审视着叶艺轩，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。
走进来直接走向了病房，看着周楠楠，那一刻还忍不住咒骂了两句，“流个产而已，需要这么矫情吗？差点吓死我！”
“妈，你走吧，我不想看到你。”周楠楠直白。
“你这不孝顺的家伙，老子把你养这么大，你现在居然这么说我。”
“够了妈。”周楠楠虚弱的说道，“如果可以，我真得不想认你这个妈妈！”
“周楠楠。”周母气得都要跳起来了。
周楠楠一直哭一直哭。
她真得是受够了她的母亲。
“到底是怎么回事儿？”叶艺轩的声音突然很大，在如此大的病房中吼了起来，“现在给我说清楚，到底是怎么回事儿，到底为什么要把孩子打掉，房子也随你意思买了，婚礼也已经筹备好了，为什么现在说打掉就打掉。”
周母被叶艺轩的声音吓了一跳，随即还是气汹汹的样子说道：“你这么没出息，孩子生下来还不是跟着你受苦吗？”
“你！”叶艺轩上前就准备去打周母。
周母往后退了两步。
叶艺瑶拉住了叶艺轩。
叶艺轩气得浑身发抖，“既然如此，你让我买什么房子，结什么婚。”
“你要结婚就结婚啊，孩子再晚几年又能怎么样！”周母嘀咕着。
“你真的是周楠楠的亲妈吗？”叶艺轩真的很想杀了面前这个女人。
真的很想杀了她。
“我也是为了我家楠楠好，你这样，没有女人会喜欢你的，没有女人可能会喜欢你！”周母也大声的吼叫着，“你以为我想把我女儿嫁给你啊，你这没出息的东西！”
“你，你……好。”叶艺轩真的气得眼眶都红了。
是。
他没出息。
他没有出息，没有钱。
他买个房子结婚全都是靠他姐，现在为了救自己的女朋友，还要让他姐身不由己。
他冷笑着，冷冷地笑着，模样很吓人。
周母也被叶艺轩突然的模样吓到了。
她有些心惊，但是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。
“分手吧！”叶艺轩说，“我和周楠楠分手，这下子你满意了吧。”
“轩轩……”周楠楠叫着他。
“我们分手，你去找你的金龟婿，你去找。”叶艺轩狠狠地说道。
“分手就分手。”周母一口答应。
叶艺轩冷笑着。
冷笑着转身就离开。
“轩轩，轩轩……”周楠楠激动的从床上起来。
周母一把将周楠楠按了下来，“你都不知道廉耻二字吗？都已经说了不要你了，你还要跟着去干嘛，叶艺轩那种男人注定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出息的，你好好休息，妈到时候给你找一门好的。”
“妈，我真的很恨你，我真的很恨你。”周楠楠崩溃无比。
周母却说：“现在恨我，以后就会感激我的，相信妈。”
周楠楠哭得崩溃。
叶艺瑶还在病房中，看着周楠楠，看着周母。
她说：“阿姨，秦天给了你多少钱？”
“什么？”周母看着叶艺瑶。
“今天在宏仁医院出现的那个男人，给了你多少钱？”叶艺瑶一字一句的问着。
周母有些心慌，眼神闪烁，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！”
“为了那些钱脸自己女儿都出卖。”叶艺瑶淡淡道，“我真的为周楠楠感到悲哀。”
“你在乱说什么，你不要乱说。”周母大叫。
那一刻确实也有些被人揭穿了的难堪。
确实是突然有一个很有钱的男人，说给她二十万，让周楠楠把孩子流了。
她当时问为什么对方也没说，直接先给了她十万现金，一沓钱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怎么可能会不动心，于是第二天她就带着她女儿，说是给她做胎检，实际上就是预约了做流产手术，周楠楠向来懦弱，而且对她言听计从，等她全麻之后，周楠楠也不知道做了什么手术，一切就水到渠成了，钱也就到手了。
更何况，她实在是看不起叶艺轩，以及他的家庭。
又想到孩子流了就流了，反正又不是不可以再生。
二十万是说没了就没了。
“楠楠。”叶艺瑶也不想和周母多说，“你和轩轩分手的事情，我赞同。”
周楠楠看着叶艺瑶。
现在，她还能说什么。
她有这样的母亲，她真得很想去死。
“你好好养病。”叶艺瑶说。
说完，也转身离开了。
走出医院。
她拿起电话给叶艺轩拨打。
刚打通，就听到了周围的铃声响起，她顺着铃声的方向，走向了叶艺轩。
叶艺轩靠在墙角抽烟，一直狠狠地抽烟。
脚底下一堆烟头。
“轩轩，我们回家吧。”
“姐。”叶艺轩叫着她，“对不起。”
那一刻，似乎突然有些控制不住情绪的，带着些哭腔。
叶艺瑶摇了摇头，“没什么。”
“如果我能有出息一点……事情就不会发展成这个样子。”
“这和你没什么关系。”叶艺瑶说道，“以秦天家里的条件，就算你能多赚点钱，我们也斗不过，他可以想很多办法让我对他下跪求饶。”
“但是，我不希望是因为我，我……”叶艺轩突然就哭了出来，“我刚刚从楠楠的房间跑出来，我甚至很想去杀了秦天，我却发现我连他人在哪里都不知道，我就算知道他在哪里，我可能也靠近不了他……我就是这么无能，就是想要帮你出口气都不行！”
“别再想这件事情了，我真得没有你想的这么委屈。”叶艺瑶说，就是可以很平静地说道，“秦天不过就是对我不甘心，我不顺从他，他就会有这个疙瘩，如果顺了他，他对我的乐趣也就几天，过了就没事儿。其实人活着这辈子，本来就会经历很多不开心的事情，时间长了也就会淡忘了。你想想当年我们家破产，父母双亡的时候，那个时候遭遇的难道不比现在的更糟糕吗？我们不还是挺了过来，不还是过了下来。”
“可是这些年我们真的过得很不好。”
“但是对比起很多从一开始就一无所有人的而言，我们还是算幸福的。”叶艺瑶劝说，“轩轩，日子都是自己过下来的，好好的过生活，我们的日子就会越来越好，你和楠楠分手的事情，姐姐支持你，姐姐之道楠楠是个好女孩儿，但是她母亲确实不是我们家可以接纳得了的人，你和楠楠就这么分手吧，以后有的是机会，找一个家庭和睦的女孩，你还小，慢慢找。”
“嗯。”叶艺轩点头。
“不早了，回去吧。”叶艺瑶说。
叶艺轩跟着叶艺瑶离开了医院，回到了他们的那个小蜗居。
叶艺轩真的觉得他姐姐很坚强，不管遇到什么事情，仿若都能够坚持下去一样，就是有那份让人佩服的韧性。
两姐弟各自回到床上或沙发上睡觉。
叶艺瑶其实睡不着。
她并不是自己表现的这么不在乎，尽管不干净，但也确实不想，确实不想把自己就这么给了秦天。
她一直觉得，她即使生活得很底层，但她在底层至少还保留着自己的自尊。
到现在，一直支撑着自己好好活着的尊严，仿若都瞬间倒塌了。
她躺在床上，看着窗外发呆。
发呆。
那一刻突然似乎听到了沙发上的一丝动静，很大。
叶艺瑶连忙从床上起来，“轩轩。”
叶艺轩穿着衣服直接就冲出了家门。
“轩轩。”
叶艺瑶连忙起床。
连忙起床跟着追了出去。
楼下，叶艺轩在打车，疯狂的打车。
此刻已经是凌晨了，街道上的车辆很少。
叶艺轩直接跑到了公路中间，拦下了一辆出租车。
叶艺瑶疯狂的跑过去，出租车已经离开。
叶艺瑶惊吓，连忙也招揽了一辆出租车，跟在叶艺轩的身后。
叶艺轩一路到达了市中心私立医院。
叶艺瑶跑着追上，和叶艺轩基本差不多时间到了急救室。
周母在急救室的走廊上吓得脸都惨白了。
非常惨白。
“周楠楠呢？”叶艺轩疯狂的大叫。
周母更是吓得不轻，哆嗦着说，“在里面急救，我，我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哪里想不开，要自杀，割手腕，流了好多好多血，我，如果不是我突然过来看看的话都不知道会有这么多血，甚至不知道她会做出这种事情，我，我我……”
“我要杀了你。”叶艺轩那一刻真得是愤怒到了极点。
叶艺瑶都被自己弟弟的样子惊吓到了。
她连忙上前，上前想去拦着叶艺轩。
叶艺轩此刻已经随手抱起了走廊上的垃圾桶，直接往周母的头上砸了过去。
“哐哐！”几道惊人的响声。
叶艺瑶就这么看着周母被砸晕在了地上，周母头上流了很多血。
“不！”叶艺瑶惊吓，惊吓着上前一把抱住叶艺轩。
抱住此刻完全失去理智还想上前去打周母的叶艺轩。
不！
她弟弟不能杀人。
不能坐牢。
不能有污点。
她狠狠地抱着他，狠狠地抱着他。
走廊上的响声让值班的医生和护士都走了出来。
看到地上躺着昏迷的周母，连忙就有人过来送进了急救室，甚至那一刻医务人员也报了警。
医院一片混乱不堪。
警察赶到了现场。
问清楚了情况之后，直接带走了叶艺轩。
叶艺瑶怎么给警察说好话警察都不停，只会说进一步将情况调查清楚了再移交司法机关。
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