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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生气啦？”见顾盼不回答，曲清河问道，一面拿了个小摆件，在她眼前晃悠。
顾盼拿手挥开：“没有，只是好奇，你这院子也不弄个门，里面布局又这么复杂......屋子还这么深，怎么想到的啊。”
“当时王管家来说要按着我的主意改，我也不知道怎么才好，就胡乱说了一通，谁知他竟照做了，效果也还不错，还可将就。”
“别将就啊，若是不喜欢，再改就是了。”顾盼道，曲清河用扇子点了点她的鼻尖：“大过年的，能不能叫别人好好休息会儿。”
顾盼只觉鼻子有些痒，用手轻轻挠了挠。
她又没说马上就改。
话过晌午，顾盼估摸着该回去练功了，便也先告辞。
这么点时间，又下了一场雪。
湖面上有冰凌漂过，顾盼不禁在想，要是这湖面结了冰，无法行船却又没结实到能够在上面行走，那么曲清河该怎么出去。
怎么感觉，他把自己关进了另一个牢笼里面？
出了院子走了没几步，却见前方有个丫头，蹲在地上捡着四处散落的东西。
瞧那相貌身材，还有几分眼熟。
走近了一看，顾盼恍然。
这不是那姐妹中的妹妹吗？
之前他们父亲骂了燕梓桑，被燕平策弄得家破人亡，后来顾盼叫燕平策就这么算了——燕平策分明说过，将她们安排妥当，送去一家团聚了。
怎么会出现在这里？
“你怎么在这？”顾盼问道，这丫头仿佛被吓了一跳，连忙跪着磕头：
“奴婢、奴婢不小心打翻了东西，请姐姐饶恕。”
“胡乱叫什么呢？也不看看这是谁？”楚宫遥喝道，丫头才小心翼翼地抬头望了一眼，当即面色发白：
“奴婢不知是大小姐，求大小姐饶命。”
顾盼半带嗔怪的看了楚宫遥一眼，后者耸耸肩，表示是她自己胆子小。
“策儿不是说送你们回去与家人团聚了吗？怎么还会在这？”顾盼道，这丫头穿的，并不是上次那身红裙，而是家中丫头的服服饰。
“姐姐身子弱，现在还躺在病床上。雯儿只得做些活计，以感谢小姐与公子救命之恩。”
“你姐姐是什么病？严重么？”顾盼问道。
记得上次见面，被打伤的是这个雯儿，也不知她姐姐又怎么了。
雯儿听顾盼这么问，眼圈却红了。
顾盼一看，便知其中别有内情：“和策儿有关。”
雯儿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似的，连连摆手：“不是，二公子也不是故意的。不管二公子的事。”
果然。
顾盼有些头疼，该抽个时间来好好跟燕平策谈谈了。
老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是怎么回事。
“你姐姐在哪，我去看看。”顾盼道，雯儿一怔，却不敢拒绝，只是望着地上散落的东西，有些为难。
楚宫遥本就没什么耐心，见状便要发作，却忽然想到顾盼方才的眼神，只得罢了，四处望了望，正好有几个小丫头捧着东西经过，便唤道：“你们几个，过来把这边收拾了。”
小丫头们见是顾盼，哪里敢怠慢，快步走来。
雯儿这才站起身，在前面引路。
她身材比起上次更消瘦了些，这么冷的天，穿得却比较单薄，整个人在寒风中瑟瑟发抖，随时会倒下一般。
顾盼心有不忍，便想把自己的斗篷解了给她，楚宫遥连忙拦住，虽是有几分不愿，还是将自己的解了，扔在她身上。
或许是楚宫遥力气大了，也或许是先没说一声，雯儿措手不及。这一扔，斗篷竟然把她给撞倒了。
“没事吧。”顾盼伸手去扶，碰到她的手，却是一片冰凉。
雯儿起来的途中，脚下还一软，险些又摔了下去，好半天才站直身子，满脸的不安。
“别怕，这么冷的天，把斗篷披上吧。”顾盼安慰道，隐隐的，却觉得有哪里不对劲。
一时也想不出来，只见面前的人含泪点点头，又接着带路。
姐妹二人住在燕平策院中的丫头房里。
顾盼进去一看，屋中黑乎乎的一片，不但没点灯，还拿着厚实的窗帘遮挡住了所有光线。
“奴婢怕姐姐想不开，便没在屋里放火折子。外面有，我去拿。”雯儿道，快步走了出去，半晌没回来。
楚宫遥等了半晌，有些不耐，开口道：“小姐，咱们出去等吧，这里面味道让人难受得紧。”
“你去找找看，是不是有什么事，我在这等你。”顾盼道，楚宫遥只得出去了。
她方出去没多久，雯儿便回来了。
她双颊被冻得通红，手中小心地拿着一盏油灯，讪讪道：“姐姐们都在做事，奴婢好容易才找到的，叫小姐久等了。”
说着，一阵风吹进来，险些将火吹灭，雯儿连忙把门关上，又翻出蜡烛。
这屋中，勉强能看清了。
雯儿走到床边，撩起了厚厚的窗帘。
顾盼走过去，却见床上的人未着一缕，只抱着被褥，像只受惊的小兽，见了她，泪水便落了下来。
她的手臂上、脸上还有些青紫。
顾盼不是七八岁的孩子，自然明白那是怎么造成的。
“是策儿？”
回答她的，是利刃破空。
这速度，还不至于对顾盼怎么样，她略微侧开身子，伸手一抓，就抓住了雯儿的手。
雯儿面上褪去了不安与羞怯，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恨意。
顾盼突然就知道是哪里不对了。
望雪亭初见时，雯儿虽处于劣势，不得不屈辱求人，却是像一把锐利的剑，敢说敢做，哪怕为此遭受燕平策的责打，也无所畏惧。
这样的人，心中是傲的，又怎么会那样的惶恐不安呢。
她只想引自己来而已。
“狗贼，我杀了你！”雯儿喝道，弃剑为掌。
或许她因着自己的喜爱，私底下偷偷练过一两招，却又怎么会是顾盼的对手。
顾盼现在虽不至于是什么绝顶高手，可一般的人，轻易也别想在她面前讨了好。
不过三两招的功夫，雯儿就被顾盼制住。 恰此时，楚宫遥回来，见状，当即怒不可遏：“你好大的胆子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