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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就靠在门边，一双眼睛瞪大老大，死死地盯着护士将针头扎进燕尔的血管里。直到看见燕尔眉目间微微露出不适，红色的血液缓缓地抽出来，又注满血袋。
她才忽然侧头继续，恬不知耻地问身边的护士。
“我那次生病其实还挺严重的，医生说我的血液可能......”
那护士正在忙碌，听到她的话，冷不丁地抬头白了她一眼，口气轻蔑地说道。
“我们已经给你和这位小姐做了检查不是吗？你的身体没问题，你的血液也没问题。”
护士说着，低头看了眼病床上脸色渐渐泛白的燕尔，换了副口气继续说道。
“反倒是这位小姐，身体比较虚弱，抽血量过多的话，对她的身体影响会非常不好。”顿了顿又说，“不过没关系，你们有两个人，应该......”
护士下意识地扭头，不由得一愣。
原本还在站在自己身边，想方设法找各种借口不愿意抽血的秦子衿，忽然趁着他们不注意，直接转身往走廊尽头的方向快步走去。
“喂，你怎么走了？我们在救人啊！”
燕尔原本就有些撑不住，听到护士这么一喊，知道秦子衿跑了，当即挣扎着睁开眼睛，起身就想下床去追。
“秦子衿，你给我站住......”
结果起身太猛，她忽然觉得眼前一阵阵晕眩，手刚伸出去，眼前跟着一黑，她一头就栽了下去。
“小姐——”
再然后，燕尔就陷入了长久的昏沉中。
意识彻底丧失之前，她之觉得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，像是浮沉在半空中似的，隐约间还能听到两个护士的对话声。
“抽血量过多了，她的身体根本受不住！”
“那怎么办？血库里没血了，那女人一跑，病人还等着用血呢！而且她说过的，只要有需要......”
“那也不行！再这样下去，她也会出事的。”
“那急救室里的病人，要怎么办？”
“......”
她陷入更深的意识里，什么都听不见了。
燕尔好想好想睁开眼睛告诉她们。
不要停。
只要他需要，就可以一直不要停。
她是没了和他继续的勇气。
但，她想要让他好好的，一直好好的......
*
从医院大堂出来，秦子衿回头飞快地看了眼身后的医院大楼，惊魂未定地抬手拍了拍心口的位置，喘息着往大门口的方向逃。
她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思。
只是，当听说陆圣擎可能会瘫痪，而且需要大量输血的时候，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抗拒。
这么多年，她付出了这么多心血和感情，可到头来，那个男人始终不曾回头看她一眼。如今到了关键的时刻，却要用自己的血。
秦子衿的眉目，在此刻灼白的日光下，变得有些狰狞可怕。
即使她在喜欢他，她凭什么要把自己的血，无偿送给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男人？
她不要。
想到这儿，秦子衿忽然莫名地加快了脚步。想到今天在那么公众的场合发生那种事儿，她的心里流莫名地一片慌张。
刚到门口，一副刺眼的强光狠狠地划过她的眼。
“秦子衿，我们是盛州警方。”
一群穿着制服，个个身材修长的警员忽然挡住了秦子衿的路，为首的面无表情地看着她，手里握着一副明亮的手铐。
“你涉嫌携带枪支，故意杀人。还曾经参与一起绑架和故意杀人案，请你跟我们走一趟。”
秦子衿猛地后退几步，脸色瞬间变得煞白。
“我没有我没有，你们一定是搞错了！”
几个警员不说话，个个面无表情，视线锐利地看着她。
身后忽然响起一阵清脆的高跟鞋落地声，苏榄沉稳优雅地走了过来，停到了秦子衿的面前，满脸不屑地说了声。
“秦子衿，我果然没看错你。”
她就知道，如此自私自利，不择手段的女人，怎么可能乖乖给陆少输血？
所以，她一直在等她。
秦子衿颤抖着双手抬手指着苏榄，浑身发抖，咬牙切齿地质问道。
“苏榄，是你想害我？！”
“不是我想害你，而是你多行不义必自毙！”
苏榄轻描淡写用手指挥开秦子衿发颤的手，走到为首的警员面前，将手里一沓厚厚的资料递了过去，客气地说道。
“张警官，辛苦你们大老远跑一趟，这是这个女人作恶的所有证据。”
对方接过资料，对着苏榄轻轻颔首道。
“苏小姐客气，这是我们应该做的。”
身后的秦子衿忽然像是疯了似的，整个人在一股巨大的近乎疯狂的情绪里跳了起来，张牙舞爪地朝着苏榄扑了过来。
“苏榄，我要杀了你！我和陆圣擎那么多年的感情，轮不到你来害我！”
结果手还没碰到苏榄，面前的警员忽然飞身过来，一把扣住秦子衿，将她整个彻底朝下按住，大声冷呵道。
“别动！”
秦子衿当即一声惨叫，“啊——”
苏榄微微往后退了一步，高跟鞋发出两声脆响，又眯着眼睛往前走了几步，隔着那双套在秦子衿手腕上的手铐，冷冷地看着她。
“秦子衿，你太高看你自己了。正是因为你和陆少多年，如今这一步，才是你亲手走的。”
苏榄说着，眼睛里慢慢的不屑和嘲弄，顿时直直地扑向了秦子衿。
“其实今天，我有给过你机会的，秦子衿。陆少这么关键的时候，但凡你对他有一丝一毫的真感情，你都不会一走了之。”
苏榄一向真性情，但凡看出秦子衿对陆圣擎的一点心意，她也不会没有经过陆圣擎的授意，就擅自做了这样的决定。
因为她深知。
对于陆圣擎来说，一旦和他没了感情牵绊，却又伤了自己付出感情最深的人，下场通常都是最惨的。
苏榄如此，已经是最温和的做法了。
秦子衿被警员按住，头朝下，一边剧烈地挣扎着，反驳着。
“我为了他付出那么多，他却爱了别人，这样的男人，我为什么要救他？”
苏榄扯唇，走到秦子衿的跟前蹲下身体，一把卡主她的下巴看着自己的眼睛，声音很轻，却句句落在秦子衿的心上。
“秦小姐，到了现在，你还是不肯承认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