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燕以歌见老爷子的视线落了过来，脸上当即露出了一抹明快的笑容，一边将茶盘上放在一边，一边拉开椅子示意老爷子坐下。
“爷爷，累了吧？您坐。”
燕老看了她一眼，将毛笔放在砚台上，半是认真半是打趣地说道。
“最近怎么知道孝敬爷爷了？我还以为，你会和你妈妈一样，介意我将股份留给尔尔的多，留给你们的少，打算跟我老头断绝关系。”
燕以歌当即尴尬地笑了笑，扶着燕老坐了下去。
“爷爷您说的哪儿的话？您是我的爷爷，从小一直疼爱我到大，我怎么就能因为遗产的事儿跟您生气？再说了，那天是我不对，这几天我也反思了。我不该跟自己的妹妹，去争夺什么遗产。”
燕以歌说完，很是殷勤地将茶盘上的茶杯端了起来，双手递到了燕老的跟前。
“是不是我一进屋，爷爷就闻到香味了？这个可是我特地命人，在白茶的原产地，亲自找专业人士挑选的。每一颗叶子，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。”
燕以歌献宝似的看了眼茶杯，再度出声说道。
“爷爷，您快尝尝味道，也不枉费我一番心意了。”
燕老抬手接过茶杯，看了眼燕以歌一眼，又低头看看子手里的茶，却没急着喝，一边轻轻地吹了两下，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。
“你妈妈呢？”
燕以歌一愣，脸色微僵，片刻又很快恢复如常，轻轻地扯开嘴角笑着。
“爷爷，您忘了吗？妈妈一直打理家里的生意，都很忙的。”
燕老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，开玩笑地说了声。
“我还以为因为遗嘱的事儿，她记恨我这个老头，又觉得我多余，正打算什么时候送我去见阎王爷呢！”
啪。
燕以歌的手一抖，手边的茶盘顿时被打落在地。
燕老的视线意味深长地落过来的时候，燕以歌正好一脸煞白地蹲下去，慌慌张张地将地上的茶盘捡起来，一边忙不迭地说道。
“看我，家事做的少，一直毛手毛脚的。”
完了抬起头，见燕老那双犀利的视线一直静静地落在自己的身上，急忙扯起嘴角，故作镇定地笑了笑。
“爷爷，你真的误会妈妈了。虽然她对这个家的贡献最大，对于您将公司留给尔尔的事儿有怨言。但对我们来说，咱们到底是一家人，不是吗？”
“一家人？”
燕老微微挑眉，细细地品味着燕以歌这句话，良久，异常深邃地笑了笑。
“小歌，如果你真的是这么想，觉得我们到底是一家人。也不枉费，你和尔尔一样，都是我燕家的孩子了。”
说完，燕老一抬头，一杯茶瞬间进了肚。
*
燕尔终于被陆圣擎同意出院的当天，陆圣擎还是没能遵守自己的诺言，亲自来接燕尔回家，护送的工作，到底还是交给了苏榄。
自从戎决回来之后，股东大会在即，陆圣擎似乎就格外忙。
她住院这段时间，其实见他的时候并不多。往往都是白天她醒着的时候，他在忙。等她晚上沉沉进入梦乡之后，他才到医院。
每天早上，燕尔只要一醒来，稍微动一动，就能被男人的胡渣刺到。
为了平衡工作，也为了能够照顾她，除了在公司，其他的吃喝住，陆圣擎几乎都是在燕尔医院的贵宾房里度过的。
出了医院，燕尔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，忽然心血来潮地跟苏榄说，不想回家，而是想要去陆氏看看，顺便见见陆圣擎。
意外的是，苏榄并没有阻止她，几乎她刚提出来，她就直接打转了方向盘。
两个人很快到了陆氏。
楼下还是和以前一样，不管什么时候，都是争分夺秒快节奏的热闹场面。而以前一直还算安静的顶楼，却意外地很是热闹。
刚出电梯，偌大的会议室里老远就传出了有人在大声说话争辩的声音，即使隔着很远的距离，也能让人感受到说话人其中的怒气和不甘。
那声音......像是戎决的。
燕尔下意识地看了眼身边的苏榄，有些担心地问。
“你不是说股东大会上午就在开了，怎么这会儿还......”
苏榄的面色也有些凝重，拦住了对面过来的手下，刻意压低声音问道，“里面什么情况？”
那人看了眼身后的办公室，犹豫了一番才说道。
“陆氏是陆少一手撑起来的，他的根基稳，能力是有目共睹的，优势是自然的。但戎少有老爷子撑着，大家都需要看几分薄面。只不过股份上，你知道的苏特助，陆少的股份，之前......”
剩下的话，燕尔没听完，就直接开口打断了对方的话，只问了一句。
“这场会议，会马上出结果吗？”
那人看了燕尔一眼，立刻恭敬客气地说道。
“少夫人，看目前的形式，暂时还出不了结果。不过即便再慢，下午也会有个具体的结果出来。毕竟，今天所有的股东都到了。”
燕尔点点头，什么也没说，只侧头给了苏榄一个眼神，就转身进了不远处陆圣擎的办公室。
“你忙你的，不用管我，我就在里头等着。”
该是长时间相处的默契和对彼此的了解，燕尔这么说，苏榄就真的这么做了。给燕尔送了一杯温热的牛奶，一点糖分不高的蛋糕，就转身走了。
又是半个小时过去，外头终于传来大范围的动静。
燕尔放下蛋糕起身，拉开门就看到不少人正从不远处的办公室里陆续走出去，往远处的电梯口走去。因为距离远，她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。
而陆圣擎和陆老，还有戎决和几个她见过的叔叔伯伯，直到最后，才一起走了出来。
但他们并没有分开，而是一起朝着不远处的某个会客室走了过去。不一会儿，就有秘书送上了咖啡和热茶进去。
燕尔站在原地好一会儿，莫名地被心里的那股子勇气促使着，忽然拉开办公室的大门，朝着不远处会客室走了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