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精助眠

胭脂好凉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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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酒精助眠,沈瓷那晚睡得还不错,只是隔天醒过来的时候觉得头有点晕,她敲了下脑袋,随即看到天花板上的吊灯。

    这哪儿?脑中一秒反应,随后炸开,低头再看到自己只穿了一件贴身背心,而江临岸的腿还无耻地缠在她腰上。

    啊!!!那感觉无疑晴天霹雳!

    沈瓷猛地坐起来,旁边江临岸也被弄醒了。

    “你干什么?”

    “昨晚……”

    江临岸明显睡眠不足,脸上带着很重的起床气。

    “昨晚什么?”

    “昨晚我们……?”沈瓷有些尴尬。

    江临岸冷冰冰地瞪了她一眼,没回答,只是动作很重地撩开了被子,自己光着两条腿下床。

    沈瓷心里还不爽,他冲自己发什么脾气。

    “喂!”

    已经下地的江临岸往自己身上套衬衣,背对着床,只留给沈瓷一个沉默的背影。

    沈瓷也有火气了,这算什么,明明是她吃亏,搞得好像他被睡了一样。

    “就算昨晚我们真发生了什么,我也不会怎样,大家都是成年人了,没必要为了这种事弄得好像吃了多大的亏一样!”她还觉得委屈呢,但也不能输了气势。

    结果套上衬衣的江临岸突然转过身来,恶狠狠地看着床上的沈瓷。

    “你说什么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再说一遍!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他一副要吃人的模样,弄得沈瓷有些讪讪,她往下缩了下脖子,用被子盖过自己肩膀。

    “你这什么态度?明明是你对我…”

    “停!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先申明,我昨晚没对你做什么,就算做了也是点到为止,其余都是用手…用手知道吗?妈的还两次!”江临岸说完便捞了地上的裤头摔门出去,留下沈瓷独自一人坐床上像傻子一样!

    他刚才说了什么?

    他什么意思?

    好一会儿之后沈瓷明白过来,嘴角苦涩扯了一下,用手抱住自己的肩膀。

    等沈瓷穿戴好出去的时候,江临岸正在厨房,她只听到一通摔盘子操锅子的声音,动静弄得很大。

    沈瓷无奈笑,走进去,见江临岸正拿了鸡蛋往锅里敲。

    “我来吧!”她语气刻意软了一些。

    江临岸侧头看她,她立马假装看地,一来一去间沈瓷的眼神明显在躲闪。

    最后江临岸重重吐了一口气,把手里的平底锅塞给沈瓷。

    “7分熟,再煎两片吐司!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那天早晨的气氛很怪异,但或许也因为这种怪异,像是彼此都见到了彼此最难堪的一面,反而变得一下子真实起来,加之那场酒后吐真言,也让彼此心中的结多少解开了一些,此后相处起来反而自在了许多。

    之后半个月,沈瓷依旧住在江临岸的公寓,彼此以“朋友”的方式同居。

    他上班,她便在家看书写文章,再给他做一顿晚饭,晚饭之后两人一起坐在客厅看一会儿电视,或者选一部电影放,看电影的过程中也会聊聊天,说些无关紧要的话题,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的,因为沈瓷话不多,江临岸也不是聒噪的性格。

    然后差不多10点左右各自洗漱,她回房间睡觉,他便回书房工作,工作至深夜再回房抱着沈瓷入眠。

    对,他们不光同居,还睡同一张床,但至此没有更深的发展。

    他遵守自己的承诺,给她一点时间适应,她也不再矫情排斥他的拥抱,偶尔抚摸或者亲吻,但都点到为止。

    听起来这是一个很奇葩的相处方式,但是半个月时间下来彼此都适应得很好,像是两个很有默契的小动物住在同一个窝里,自在,柔软,每个细节都妥妥当当。

    日历不知不觉就翻到了三月,初春,天气开始转暖。

    周五那天方灼约沈瓷吃午饭,沈瓷先去了他的工作室,进去的时候他正坐在电脑前面忙,她便自个儿转了转。

    工作室不大,大概八九十平米,不过市口不错,只是被方灼弄得有些乱。

    沈瓷手贱,帮他把乱丢的东西收拾了一下,特别是会议桌上乱七八糟瘫了很多垃圾,什么一次性纸杯,杂志,还有好几个油腻腻的外卖盒,沈瓷干脆一咕噜全部捐进垃圾桶。

    等方灼忙完过来,见沈瓷正在帮他收拾椅子上的脏衣服,他赶紧看了一眼会议桌,可桌上干干净净,被她擦得一尘不染。

    “东西呢?”

    “什么东西?

    ”就我之前放桌上的那些!”

    沈瓷也没在意,直接回答:“扔了啊!”

    方灼一听就急了。

    “你扔哪儿了?”

    “垃圾桶,怎么了?”

    方灼立马过去把垃圾桶里的东西颠个儿全部倒到了地上,然后蹲那用手翻。

    沈瓷:“你翻什么?”

    方灼:“被你丢了一样东西!”

    沈瓷:“什么东西,我帮你找!”她蹲下去要帮忙,结果被方灼支开。

    “行了行了,跟你也说不清,而且太脏了,我自己找就行!”他明显又急又燥的样子,像是真丢了什么大宝贝似的。

    沈瓷索性也不帮忙了,抱着手在旁边看,看他蹲那急得满头大汗。

    如此翻找了大概几分钟,连着快递盒和杂志都翻开找过了,但依旧没找到他想要的东西。

    沈瓷问:“到底什么东西,很重要?”

    方灼知道大概也找不到了,苦着一张脸站起来,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。

    “算了,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,丢了就丢了吧。”嘴上这么说,可一脸垂头丧气。

    沈瓷忍着笑从大衣兜里掏出来一张卡片状的东西。

    “不要紧,真不要紧是吧?那我可真丢了啊…”说完把卡片在方灼面前晃了晃,方灼双眼放光,以迅猛的速度抢了过去。

    沈瓷嗤了一声:“邀请函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谁的啊?”

    “一个圈里的朋友!”

    “唷~~那你圈里的朋友还真多,居然还有独立设计师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方灼知道瞒不了沈瓷,愤愤挠了下脑袋。

    “姐,你就知道埋汰我!”

    “那还不说实话?”

    “你不都已经猜到了吗?”

    沈瓷愣了愣,脸上笑意收尽:“真是她给你的?”

    方灼却摇头,自嘲似地笑:“怎么可能,这几年我们一直没什么联系,只是下个月她北京的新店开张,我找人弄了张邀请函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你是打算去找她了?”

    “找什么找?我只是去看看她的新店开业典礼,凑个热闹,并不会怎样!”

    “所以连面都不见?”

    “不见!”

    “那你去做什么?”沈瓷不觉发笑,却被方灼一棍子打回去了。

    “你还说我?之前《慈悲的力量》首映,你偷偷跑去观礼,不是也没跟他见面?”

    沈瓷没料到方灼会突然提到这事,一时意识沉了沉,问: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

    “当时我是不知道,你没良心的跑回来也没找我啊,后来是看了那天的现场采访回播,你那么白一张脸,扎人堆里一眼就瞧出来了,我想看不到都难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沈瓷被说得哭笑不得。

    她那天确实去了首映现场,但压根没看到江临岸啊。

    “那天…他也在现场?”

    方灼翻了个白眼过去:“你说呢,他是片子的投资人,就算其他人可以不请,财神爷总得请吧,不过那天他坐了一会儿就走了,说公司还有其他事要忙。”

    沈瓷摸着额头,一时不知该说什么,等了等,抬头问:“走吧,去哪儿吃!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方灼知道沈瓷苏州那套房已经量了面积,就等价格下来,为此决定好好敲她一笔竹杠,最终选了一间西餐厅,吃法国菜。

    点完单,方灼建议:“开瓶红酒?”

    沈瓷连连摆手:“不用了!”

    方灼:“这么小气,大不了红酒我买单!”

    沈瓷一个白眼扔过去:“不是钱的问题,是我前几天刚喝多了,现在还没缓过劲。”她试图解释,但说完就开始后悔,可方灼这个鬼机灵,他立马就接过去:“哦,喝多了,跟谁啊?”

    沈瓷:“……”

    方灼:“还真以为我不知道啊,这段时间是不是一直住他那里?”

    方灼也不指名道姓,彼此都心知肚明,沈瓷也没刻意隐瞒,况且她的表情和沉默已经给了答案。

    之后笑了笑:“怎么样,是不是好事将近?”

    沈瓷摇头:“没有,你想多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想多了?诶你们俩是不是有毛病啊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明明想得要死要活的,怎么真见了反而又矫情起来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再说你们还在等什么?物极必反这个道理你不懂吗?到底是你的问题还是他的问题?”方灼义愤填膺似地说了一大串,情绪倒看上去比当事人还激动。

    沈瓷咳了一声,摸着空杯沿。

    “应该是我的问题吧!”

    方灼白了一眼:“就知道是你的问题,不是我就不明白了,你心里明明也放不下他,为什么就是不肯给他一个机会?”

    全世界好像都在向她发出这个质疑,可是沈瓷自己也搞不清,这段时间她也在不断问自己这个问题。

    为什么?

    为什么?

    “我只是…”

    “你只是什么?”

    “我只是还需要一点时间,让我把有些事考虑清楚,也证明一点东西,这也是我愿意暂时留下来的原因。”

    她并不是完全不给他机会,如果不给机会她也不会答应住到他公寓去。

    谢根娣的死确实给了她某些打击,或者说触动更贴切,特别是当她守着一口棺材觉得从此孤苦无依的时候,她也曾贪恋他怀里的温暖,但她在感情上一向不是“孤注一掷”的人。

    她总是想把方方面面都考虑清楚再下定论,所以她留下来,给彼此相处的时间,也感受两人在一起是否还能适应。

    可是方灼就实在不明白了。

    “你到底还要考虑什么?还要证明什么?是他条件不够好吗?是他真心不够多吗?那…姐,别说我胳膊肘往外拐,说句不好听的话,他这条件搁哪都有女人往他身上贴,但是这几年你见他有一个吗?没有,一个都没有,这说明什么,说明他也在等你!”方灼情绪激动,气急败坏似的。

    沈瓷被他说得有些无奈,只得笑了笑:“我没有说他不好,相反,他是太好了,好到……好到我觉得自己根本配不上!”

    在话听着有些矫情,但谁敢说事实不是这样呢?

    方灼听完也是一愣,几秒之后反问:“你是觉得自己过去那些经历会影响你们吗?”

    “难道不会?”

    “当然不会,更何况这算什么,姐,我没想到你也会有这么俗的一面!”

    “俗?”沈瓷苦笑,“是啊,配不配的,听上去是很俗,可这世间上的事哪件不俗?名声,门户,别人看你的眼光,还有那些言论……当然,如果我一个人的时候可以做到无所谓,但是让他陪我一起承受就不行,这对他不公平,更何况他又不是普通人,将来要面对什么,承受什么,我不用想都能知道。”

    一个豪门企业家,身缠万贯,声名显赫,娶什么女人不好,却非要娶个如此“臭名昭著”的女人,而且沈瓷以前那些事都是人尽皆知的,甚至连着那些不堪的视频大概现在还散布在网上的一些旮旯角落里,就这么两个身份地位悬殊的人,最终如果要走到一起,舆论的反应可想而知。

    方灼不是不明白,当年他和陈韵的事曝光,也是受到各种非议,那些言论如毒蚁蚕食,一点点吞噬你的时候那种痛到现在还记忆犹新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,走自己的路,让别人去说吧这种话都是没有意义的,我也懒得这么劝你,因为清楚道理是道理,但真要附注实践有时候比登天还要难,再说没有谁能完全做到不在乎别人的目光,但是,我为你们可惜,更怕你将来回想这一段,没有好好抓住,会后悔!”方灼说完抬手狠狠搓了一下自己的脸。

    沈瓷明白他的意思,也理解他的心情。

    有时候生活就如一面镜子,你可以从中看到别人,也能从别人眼中看到自己。

    “所以为了尽量做到以后不后悔,我在给我们彼此机会,用时间来证明一些事,至于结果最终如何,我随心,顺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