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九章 束手就擒

康帝拉菲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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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散发劝降书后,一连两日,宣府镇还是全无动静。

    方原暗想,难道宣府镇官兵真的是铁板一块,劝降书也离间不了,令他们内讧?

    到了第三日夜间,方原正在休息,秦展急匆匆的前来禀报,宣府镇城门开了,一个宣府镇参将偷偷前来投诚,声称他和值守的参将商议好了,愿意领军入军镇,直接去捉拿总兵王承胤。

    方原严格拷问了这个参将近两刻钟,以他的眼光,实在看不出这个参将有半点使诈的迹象,一个军营的大头兵想瞒过他方原的眼睛,这个可能性几乎威灵。

    方原本想召来周遇吉,领军入城,但想着这么一折腾,就会闹出不小的动静,又要耽搁几个时辰,怕是会坐失良机,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,“既然曹操官渡之战,敢相信许攸的计策,立刻前去偷袭乌巢粮仓,我怕个鸟啊!难道王承胤还敢使出诈降计,诱骗我入城,扣押了我不成?”

    方原令秦展点齐了一百个锦衣卫,准备随前来投降的参将入宣府镇捉人。

    秦展忙拦住了他说,“老大,不怕一万就怕万一,还是我去,你就留守后方。我秦展没了就和死个蚂蚁一样,老大要是没了,军心会大乱的。”

    方原感激的望着他透着真诚的双目,想起那日教训他的口气实在是重了些,愧疚的说,“老四,那日我不该当着老三,苏妹子的面呵斥你,我向你赔礼。”

    秦展爽快的笑了笑说,“你是老大,骂了就骂了吧!挡箭的事儿也该是我冲在前,何况,我这还是去立功捞钱。”

    方原拍了拍他的肩说,“好兄弟,我等着你的好消息。”

    秦展也不和他磨叽,领了一百个锦衣卫,随着前来投诚的参将一起消失在夜幕之中。

    方原看着他的背影,双目里含着感动的泪花儿,这个秦展,虽然贪了点,也好色了点,但终归还是个做事靠谱,更出生入死过的兄弟,今后他的那些点破事儿,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!

    方原担心这个参将是王承胤前来诈降的奸细,自秦展去了后,便再也无法入睡,只是在军帐里坐立不安的等候消息。

    他的手心里已全是冷汗,秦展是他穿越来结交的第一个兄弟,若就这么折在了宣府镇,他会悔恨得发狂。

    到了中午时分,宣府镇还没有任何消息传来。

    方原的悔意已到了顶点,再也在军帐里坐不住,起身前去找孙传庭、周遇吉二人商议对策。

    两人听说秦展竟冒险进了宣府镇,也是眉头微皱,这个险也冒得太大了,是成是败只有天才知晓。

    方原一直站在军帐门口,用望远镜观察着城门的动静,度过了难熬的两个时辰,到了申时时分,宣府镇的城门终于打开了。

    当先一骑出来的正是秦展,随着秦展纵马而出的,是一排排虎纹锦服的锦衣卫押着五花大绑的王承胤,范永斗之子范三拔,还有一众范家家眷出了城门,随着众人一起出城门的则是宣府镇的副将、参将等高层军官。

    众人进了方原的军帐,将五花大绑的王承胤押在了中军帐中。

    方原、孙传庭、周遇吉三人分坐在军帐里,其他的宣府镇一个副将李琦、两个参将唐云、汤显,还有四个游击将军尽数以军礼跪拜在地,等候方原等人的处置。

    既然宣府镇已交出了王承胤,还有晋商范家的人,方原直接赦免了副将李琦等人的罪状,并安慰了诸将一番,一再声明今次只拿首犯,余者无罪,又令周遇吉随李琦前去宣府镇暂时接管宣府的军务,等候崇祯事后的调遣。

    等周遇吉等人去了后,方原直直瞧着萎缩在地的王承胤,目光掠过面如死色的范三拔等范家人,却在人群里没见到罪魁祸首范永斗的踪影。

    方原问道,“范永斗呢?”

    秦展忙说,“范永斗在两日前,我们散发了劝降书后,就已偷偷出了宣府镇,准备带着银子过长城关隘,出北疆投靠满清去了。”

    他指了指被捆绑的范三拔说,“只找到了范家其他的家眷,包括他儿子范三拔,还有范三拔一个刚出生的女儿。”

    “范永斗这个老狐狸!眼见大势已去,就率先逃命去了。”

    方原重重的一拍桌子,捉着王承胤的衣领,厉声说,“王承胤,你竟敢放走要犯范永斗?!”

    王承胤此时如同一只斗败的公鸡,苦笑着说,“方监军,若是我放人走的,他儿子范三拔这些人怎么不走,留着被你捉拿?范永斗是偷偷瞒着我,买通了宣府镇一个本是满清内应的游击将军,押着银子逃走了,连他儿子都不知晓。”

    方原瞧着面如死色,瑟瑟发抖的范三拔,沉声说,“你父亲将范家人全都抛弃了?”

    范三拔平日里飞扬跋扈的公子哥形象不见了踪影,早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,支支吾吾的说,“我也不知!父亲说过要带我走,为什么偷偷一人溜了?!”

    方原这才信了这个范永斗确实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,所谓虎毒不食子,这个畜生连亲生儿子都出卖,当了他逃命的挡箭牌,真是丧尽天良。

    他暗自思量,范永斗已逃出去两日,还能不能再追回来?一行人带着至少几百万两银子,应该逃不了多远。

    方原忙交代秦展,令他派一个锦衣卫前去张家口贡市,通知景杰、赤古台率火枪骑兵前去追击范永斗,不必再到宣府镇,直接出长城关隘,深入蒙古草原,将范永斗一行给截杀了。

    就算捉不到范永斗,那几百万两银子必须追回来,这笔银子是计划外的,可以不必交给崇祯,尽数进方原的腰包。

    秦展迟疑的问,“老大,要是赤古台抢了银子不回了呢?”

    他的担心绝非无的放矢,这也是方原所忧虑的,赤古台毕竟曾经是蒙古雇佣军,就是见钱办事的主儿,几百万两银子摆在面前,会不会生出异心,方原也是殊无把握。

    方原想了想说,“再秘密知会景杰,他也一同去追击,带两百蒙古骑兵,两百汉人骑兵,互相牵制。”

    秦展立刻派两个锦衣卫快马加鞭前去张家口贡市知会赤古台一行人,准备深入草原追击范永斗。

    方原又捉着范三拔问,“范家其他的家产呢?”

    范三拔颓然说,“范家的银子,父亲借给了皇太极六百万两,早用作满清的军费。”

    “六百万两银子,至少是满清十余年的赋税,范永斗这个该千刀万剐的老杂碎!”

    方原咬牙切齿的骂过,又厉声问,“范家的账本呢?”

    这个账本就是范家私通满清的铁证,也有私下贿赂王承胤的证据,必须要找出来,交给朝廷公审王承胤。

    范三拔神情呆滞的瞧着方原说,“我交了能保命吗?”

    这个时候,哪里还有范三拔讨价还价的余地,方原沉声说,“老四,你另派一队锦衣卫,将范永斗的家眷,尽数押去张家口贡市前,仿其他七家晋商,当众处决,以儆效尤。”

    秦展朗声应了,范三拔已吓得屁滚尿流,跪倒在地,连连磕头。

    方原从被捆绑的一个年轻少妇的手中,抱起一个婴儿,蹲下了身子,附耳说,“范三拔,范家的人必须要死!这是你刚出生的女儿吧!我只给你一个机会,交出账本,我留她一条性命,否则......”

    范三拔自知已是必死无疑,方原手中抱着的是他唯一的女儿,如果账本真的能换女儿一条性命,那他会毫不犹豫的拿出来。

    他将信将疑的望着方原说,“方原,你真的能信守承诺?”

    方原冷笑一声说,“范三拔,你除了信我,还有选择的余地?”

    范三拔紧咬着牙关,点了点头说,“好,我交!账本有正副两本,正本已被父亲烧毁了,副本在范家在乡下的祖屋里。”

    方原站起身子招过了秦展,传令他押着包括范三拔在内的范家人,前往张家口贡市,找出范家的账本后,将范家人也当众处决。

    范三拔唯一留下的这个在襁褓中的女儿,方原暂时交给了苏红玉抚养。

    孙传庭一行大军每日消耗天量的粮草,何况崇祯还眼巴巴的等着这支精锐之师的归来,便先带着粮草拔营东行,经居庸关,蔚州回到京城。

    方原则和周遇吉留在宣府镇处理善后事宜,顺便等待景杰、赤古台追击范永斗的消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