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百二十四章 抉择

紫兰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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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博士,拜托你,一定要让我的两个孩子都活着。”慕尧煊和史蒂芬说话的语气近乎乞求。

    史蒂芬博士叹了口气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躲着房门后面的沐念初,身体沿着门慢慢滑落,捂着自己的嘴快要泣不成声……

    慕尧煊将史蒂芬博士送回酒店后,回到了医院,帮沐念初办理了住院手术。

    推开房门,沐念初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躺在床上,只是脸颊上的泪痕让人一眼就看出刚刚发生了什么。

    “你哭过了吗?”慕尧煊看着沐念初还有些湿润的睫毛,还有脸上的泪痕,关心的问道。

    “没有,外面风大,吹的眼睛有点不舒服。”沐念初指了指旁边的窗户。

    慕尧煊知道她肯定是哭过了,但是也不想揭穿她,只是走到窗户前将窗户关了起来,而后走到沐念初身边抱着她。

    “放心吧,史蒂芬是这方面最具权威的专家了,有他在,我们孩子会没事的,相信我。”

    “嗯,我相信你,孩子会没事的。”

    “睡会儿吧。”慕尧煊将枕头放低,扶着沐念初躺下去。

    看着沐念初紧闭的双眼,慕尧煊掖了掖被角,起身走到门口,轻轻的关上了房门,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。

    此时的他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,仰起头,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,深深叹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酒店里,史蒂芬博士正在编辑邮件给自己的好友。

    为了保证手术的成功,他邀请了自己心外科的好友配合他完成手术,这为两个孩子都能生存下去又添加了一份可能性。

    史蒂芬按例每一天都会给沐念初做检查,慕尧煊几乎将所有的工作都推了,专心照顾沐念初。

    对于那些很重要的文件,也都是在病房里办公的,小颜大部分时间也都交由香怜照顾了。

    两个月后,病房里。

    “尧煊,我想吃点酸的。”

    “我去给你买些柠檬,预产期就在这两天,你乖乖躺床上,有什么事就叫护士。”

    还没等慕尧煊出门,沐念初却痛呼出声,“尧煊……我……我肚子疼……好疼……”

    “怎么了,是不是要生了?医生,医生!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两个小时后,手术室的门打开了,沐念初被推出手术室,已经昏睡过去了。

    慕尧煊走过去摸了摸沐念初的头,看到沐念初呼吸都微弱的样子,真恨不得自己替她受那份罪。

    “孩子非常脆弱,已经被新生儿科的医生抱到保温箱里了,母亲没有什么大碍了。”随行出来的护士对慕尧煊说道。

    慕尧煊点点头,低头在沐念初额头吻了一下,然后示意护士将沐念初送到病房,自己则去找了史蒂芬博士。

    “博士,孩子怎么样?”一出来没有见到孩子,慕尧煊心紧揪着。

    “还需要进一步的检查,具体适不适合做分离手术还需要确诊。”

    哪怕是可以做手术,手术的风险是非常大的,只是对于一个刚刚做爸爸,连孩子都没有抱过的人来说,有些残忍了,史蒂芬不忍心告诉慕尧煊。

    慕尧煊回到病房后,沐念初也醒过来了。

    “孩子呢?我想看看。”

    “孩子有些脆弱,博士说离不开保温箱,等你好些了,我带你去看。”慕尧煊轻声细语的解释着。

    “我现在就想看。”沐念初却是表现出了一种执拗。

    慕尧煊拗不过沐念初,便让护士准备了轮椅,轻轻的将沐念初抱到了轮椅上,由护士带路,去了新生儿科室。

    “这就是你们的孩子,是两个男孩儿。”护士隔着玻璃窗,指着保温箱里面的那两个孩子。

    隔着玻璃窗,看到保温箱里面用蓝色毛毯包起来的孩子,沐念初只能看到头,但她知道,毛毯的下面是她不愿意看到,却无能为力的。

    看到孩子后沐念初反而越来越难过,她在心里问老天,为什么她都已经经历这么多事情了,却还让她刚刚出生的孩子变成这样?

    慕尧煊看着沐念初哭的那么伤心,心里更是像针扎了一样,可是无能为力,他们都无能为力,只能祈求老天和医生,能够让两个孩子都平安健康。

    几天之后,检查结果出来了,史蒂芬博士详细的给慕尧煊解释着。

    “孩子的体重总共不到五公斤,身体从锁骨一直连到肚脐,腿部共用,肺部发育不好,且患有肺炎,依靠营养支持和呼吸机维持生命。

    因为胸部相连,贴得很紧,B超探头无法看清孩子是共有一个心脏,还是胸部下方有另一颗心脏,但是据我朋友的判断结果,是只有一颗心脏。”

    一番话犹如晴天霹雳。

    史蒂芬看到慕尧煊没有说话,又接着说道:“他们是可以进行分离手术的,只是分离的风险比较大。”

    “但如果不做分离手术呢?”慕尧煊想到当初沐念初的提议。

    当时他不愿意把孩子一辈子隐藏起来,可是现在看着孩子,他改变注意了,如果可以让两个孩子活下来,他愿意养他们一辈子。

    “他们不可能永远靠着呼吸机活着,是一定要做分离手术的。””

    “什么时候做分离手术?”

    “手术安排在了明天,我们会全力以赴的。”史蒂芬安慰着慕尧煊,尽可能的给着他最大的安心。

    第二天手术如期进行着,慕尧煊和沐念初都在手术室外等着,本来慕尧煊是不愿意沐念初过来的,但是终究还是拗不过她。

    想想也是,让她再病房外等着,只会更加的揪心。

    做到一半的时候,有医生走出手术室,问慕尧煊和沐念初了一个几乎让他们崩溃的问题。

    “两个孩子共同共用一双腿和一颗心脏,我们的专家建议给另一孩子安装塑料心脏,只是每隔三年就要进行一次手术,对于心脏和双腿,博士想征求一下你们的意见,你们,选哪一个孩子?”

    沐念初已经哭的不知所以,慕尧煊缓缓开口:“你们看着办吧,留一个完全健康的身体给一个孩子。”

    慕尧煊这么安排,不是没有他的考虑,总不能让两个孩子都痛苦,而且将来有一天,慕氏集团也是需要有人继承的。

    “不可以……我不能让一个孩子承受所有的痛苦,他长大之后一定会恨我的,把腿分离给我安了……安了塑料心脏的孩子,他们得公平,他们……我的孩子……”

    沐念初哭着说不下去了,她不想让将来有一天会有一个孩子恨他,她不想将来有个孩子躺在床上,行动都不能行动的时候,却看着他一母同胞,一起出生的另一个孩子活泼健康的生活着。

    那该是怎样的痛苦。

    慕尧煊虽然不是很赞同,但是看着沐念初的状态,最后还是点了点头,罢了,就让他们兄弟患难与共吧。

    医生听到沐念初的建议之后,走进了手术室,历经了近乎一天的时间,手术终于结束了。

    史蒂芬博士走出来,告诉他们:“手术很成功,两个孩子都活下来了。”

    沐念初看到分离之后的孩子,身上都插满了管子,她有些担心的自言自语:“一定都会活下来的。”

    博士看着惊魂未定的慕尧煊和沐念初,笑着问:“你们有为这两个孩子取个名字吗?我要回美国了,我想记住这两个幸运儿的名字。”

    慕尧煊尴尬的笑了笑,“从他们出生以来,就处在极度担忧之中,我们还没有想到起名字这件事。”

    沐念初看着孩子想了想,指着没有腿的那个孩子,对慕尧煊说道:“尧煊,我想给他取名叫思尘,慕思尘,因为他没有腿,连地上的尘埃都触碰不到,给他取这个名字,希望有一天他可以站起来触碰到地上的尘埃。”

    “那另一个孩子就叫离心吧,希望他可以摆脱心脏对他的束缚,像正常人一样生活。”慕尧煊顺着沐念初,给两个孩子取好了名字。

    博士笑了笑,他也希望名字可以给这两个孩子带来幸运。

    经历了很长时间的手术恢复期,史蒂芬博士回到了美国,慕尧煊也带着沐念初和两个孩子一起出院了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转眼之间,慕小颜开始和方琳一起上幼儿园了,聪明懂事,知道两个弟弟不容易,处处都让着弟弟。

    “妈,我也想去上幼儿园。”慕离心看着小颜每天背着书包早出晚归的,总是很羡慕。

    慕思尘或许是站不起来的缘故,很少与人交谈,也比同龄的孩子都要成熟,沐念初对他更是多一份关注和爱护。

    “不行,你现在还小,等你在长大一点,就可以跟着姐姐一起去上幼儿园了。”沐念初宠溺着摸着离心的头解释着。

    “不嘛,姐姐就比我大两岁,我已经长大了。”离心总是会吵闹。

    从慕离心出院的时候开始,慕尧煊就已经申请了心脏配对捐赠,却一直都没有匹配的心脏。

    “妈妈,我为什么总是要来医院?”隔期就要检查一次心脏的离心像十万个为什么一样,每天都有问不完的问题。

    而思尘每一次来医院的时候都安静的出奇,所有小朋友在一起玩的时候,他也只是远远的看着,有着同龄人不该有的稳重。

    “思尘,你为什么不去跟他们一起玩呀?”沐念初忍不住好奇的问。

    “我跟他们一起玩的时候,总会磕到碰到他们。”

    慕思尘淡淡的说着,声音就像是流水一样,却滴穿了沐念初的心,沐念初哭着跟慕思尘说:“是妈妈对不起你。”

    “妈妈,你生我养我就够了,只是有些事是上天注定的。”

    慕思尘的身上像是有一种法术,让人看一眼就心疼的法术,浑身都充满了淡淡的忧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