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7章 你问本座,本座问谁

扶妖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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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送走了李敞的祖父,九千岁带了元杳踏入李府。

    这是个三进的宅子,房间不算太多,但胜在面积够大。

    若李敞娶的不是户部尚书之女,恐怕,这辈子都无法在京城拥有这么大的宅子。

    来赴宴的宾客,地位一般的都留在前院落座,地位高的,便去中院落座,而后院,则是主家日常休息的地方

    中院,又劈了个小院子出来。

    九千岁带着元杳,在小厮的引路下,找了个还算僻静的亭子。

    亭子挂了竹帘、纱幔,放下纱幔或竹帘,就可自成一个小天地,不受外界打扰

    丹青让宫中随侍取了带来的茶点,在石桌上摆开。

    九千岁懒懒地叮嘱道:“团子,婚宴上人员复杂,切记,不可食用宴席上的任何东西,明白了么?”

    人杂,是下毒的好机会

    稍有不慎,可能就会死

    元杳乖乖点头:“杳儿记住了!”

    九千岁满意地刮了一下她的小鼻梁。

    父女俩,又喝了会儿茶。

    很快,风中就传来一道声音:“主上,准备妥当了。”

    九千岁应了一声,站起身,抱起元杳。

    两人到了喜堂,宅子外,唢呐声刚停。

    有小孩低呼:“新娘子来咯!”

    然而,没人敢跑出去看稀奇。

    来参加喜宴的每一个小孩,早被叮嘱过,今日情况特殊,不可大声喧哗。

    元杳躲在九千岁怀里,坐在主位的下首。

    主位上,则坐着李敞的祖父。

    元杳睁大眼,好奇地望着院外。

    很快,一群穿着喜庆的婆子,扶了穿着喜服、盖了盖头的新娘子进来。

    所有宾客,全都瞪大了眼睛。

    新郎昨日就死了,亲没新郎去迎,轿门没新郎踢,这个堂,该如何拜呢?

    其中,同情的有之,幸灾乐祸等着看好戏的有之。

    女儿出嫁,父母不可送亲。约摸着是为了表达对这门婚事的不满,许家送亲的,只来了户部尚书长子许昌泽,和几个旁支的人

    许昌泽,年近三十,因着父亲和婉嫔的荫蔽,官至从五品工部郎中

    见许昌泽进门,就有人出声道:“恭贺许郎中!”

    “呵呵,同喜。”许昌泽长着张圆脸,浓眉圆眼,即便是怒了,也没什么威慑力。

    那祝贺的官员听到“同喜”二字,面色变了变,干笑了一声。

    许昌泽走至九千岁面前,黑着脸,不情不愿地行礼:“下官许昌泽,拜见九千岁。”

    九千岁掀了眼皮,“嗯”了一声。

    这时,新娘子就被扶了进来。

    喜婆低眉顺目地扶了新娘子在喜堂中央站定,许韵之独自牵着红绸。

    李敞祖父望着新娘,眼底的恨意,遮都遮不住:“开始吧。”

    “且慢”一道尖细的声音,从院外传来。

    所有人都抬头,朝院门看去。

    来人,竟是皇帝身边的太监,李德山!

    李德山带着笑脸,站在院门口,掐着嗓子,尖声道:“婉嫔娘娘到”

    顿时,满堂宾客纷纷见礼。

    许婉之穿着藕色宫装,在宫女搀扶下,缓步踏入喜堂。

    厚厚的脂粉,都遮不住她脸上的红痕。

    望着许婉之脸上的红痕,元杳好奇地睁大双眼。

    婉嫔娘娘被人打了?

    看那巴掌大小,打人的,似乎是皇上?

    婉嫔走到上首,看了眼李敞的祖父:“你,就是李敞的家人?”

    李老爷子硬着头皮:“草民,参见婉嫔娘娘。”

    “起吧。”婉嫔趾高气扬道:“我是替皇上来观礼的,不必拘束。李公公,开始吧。”

    李德山应了一声,笑着走至喜堂中央:“听闻,今日没有主持婚宴的司仪,皇上便派咱家走上一趟。”

    语罢,他朝九千岁和元杳行了个礼:“奴才李德山,见过千岁,见过郡主。”

    九千岁摆了一下手。

    李德山笑了一下,拂尘一挥,扬声道:“请新人”

    他话音未落,一具黑色棺木,被从喜堂旁的屏风后抬出来。

    棺材??

    一时间,喜堂上,炸了。

    元杳也要炸了。

    她盯着那具金漆漆花棺材,头皮发麻。

    没想到,九千岁竟来这一招?

    还是说,这是李家的主意?

    满堂宾客,从震惊中回神——

    “许家,竟真连同棺材搬出来拜堂?”

    “我活这么大岁数,还是第一次见过这种婚礼!”

    “啧啧,有好戏看了”

    “”

    真是活久见!

    元杳头上一重。

    九千岁摸着她脑袋,低声道:“怕么?怕就转到本座怀里。”

    元杳从他瞳孔里,看见了自己略带惨白的小脸。

    她是有点怕。

    但是,她不是怕尸体,而是有点儿怕那个棺材。

    她从小到大,还是第一次见着棺材

   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元杳道:“爹爹,杳儿适应一下,就不怕了。”

    九千岁勾唇:“本座的女儿,是有胆量的。”

    听到这话,元杳备受鼓舞:“爹爹,没关系的!”

    那棺材,看习惯了,就不那么怕了。

    更何况,这大齐国,人去世都是用棺材

    倒是婉嫔,脸色惨白,张着嘴巴,从椅子上站起来,颤着手指着棺材:“你们这是在做什么?!”

    许昌泽也站出来,怒道:“这门婚事,许家不结了!”

    李老爷子手紧紧抓着椅子扶手:“皇上赐的婚事,你们说不结就不结么?

    我李家虽然穷苦,却也有骨气,本也不想高攀这门婚事!

    我孙儿莫名暴毙,你们就想欺辱我孤寡老头吗?”

    许昌泽怒道:“既然如此,我宁愿从这里跪着爬进宫里,也要求皇上取消这门婚事!”

    “你去!你去我就撞死在这里!”李老爷子红着眼道。

    喜堂,一团乱。

    李德山面色在几人之间来回,浅笑着,躬身问:“千岁,您看”

    九千岁勾唇,眉眼冷凌:“继续。”

    接下来的场面,更让人惊惧。

    一具又一具的棺材,接连被抬入喜堂,摆在一旁

    礼部侍郎抹着汗,大着胆子问:“敢问千岁这这是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九千岁闻言,睥了他一眼:“你问本座,本座问谁?”

    吏部侍郎一哽。

    噗

    要不是场合不对,元杳差点笑出声。

    这礼部侍郎,怕不是吓傻了?

    她眸光一转,忽然落在喜堂屏风后走来的人身上。

    那人一身喜庆红衣,满脸阴沉。

    “李敞?”

    元杳睁大双眼,奶声叫出那名字。

    随着她的声音,所有人全部看过去。

    人群中,不知谁在惊呼——

    “啊诈尸了!”

    作者题外话:周末啦,大可爱小可爱们,看完赏我一张银票叭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