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黎枝脚步微顿，“爷爷？”
他怎么突然问起了爷爷。
明明听得一头雾水，眨巴了下眼睛，“小锅锅，你在说神马，小枝姐姐根本就木有神马爷爷，小枝姐姐连粑粑麻麻都木有”
陆霖脸色一变，语气带了几分严厉，“明明，以后这种话不能说。”
黎枝从小就一个人漂泊在外，没有亲人是她最大的痛处，这番话势必会伤害到她。
他有些担忧地看了看黎枝，她的脸色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。
她一点都不觉得伤心难受，反而摇了摇头，“没事。”
陆霖心里一沉。
这一下，难受的人是他了。
尽管知道她性情冷清，情感淡薄，却没想到提起亲人，她的眼里连一丝波澜都没有，仿佛在跟她提起什么漠不相关的人一样，这对于身为黎枝哥哥的他，堪比重重一击。
他从来不问他在黎枝心中是什么地位，是因为他跟黎枝刚刚相认不久，以黎枝慢热的个性，黎枝也并不会对他有多热情，他以为这段时间的相处，他跟黎枝之间的隔阂已经少了一些，却也没想到这般不在意。
突然一下，他的眼神黯淡了下去。
明明听到黎枝说了没事之后，更加变本加厉了，一股脑地道，“小枝姐姐都是一个人住，而且也很少回村子里，窝就只在过年过节的时候见到过小枝姐姐，小枝姐姐每回回来都会给窝们发红包，窝们都可稀饭她啦！”
陆霖一惊，“小妹你以前都在外地工作吗？”
黎枝淡淡地应了声，“嗯。”
“你以前做的什么工作？”
“种地。”
陆霖嘴角一抽，“这”
黎枝偏头看着他，“怎么了，有什么问题吗？”
“只是觉得你在乡下也能种地，为什么要跑到外地去，不是多此一举吗？”
黎枝皱了皱眉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。
她在农业院种的地，跟她在乡下种的地，意义不一样。
“嗷呜！”
这个时候，明明莫名兴奋了，“小枝姐姐最会种地啦！婶婶每回都夸她种地种得好，而且小枝姐姐种的辣椒好大一只哦！有我的小脑袋那么大！”
明明说着，伸出一双肉嘟嘟的小手，在自己的小脑袋上比划了一下。
陆霖眼色深了深，如果是别人，可能会把明明的话当成一番戏言，然而他不会，他知道黎枝手上有她爷爷给的肥料，也见过黎枝粉丝送给她的超大号蔬菜
想到这里，陆霖的思路闪了一下。
自从黎枝收到粉丝送的三大箱蔬菜之后，他就在网上查找了大篇幅的资料，发现并没有自然生长能长这么大的蔬菜，就算是热带雨林里的植物，也没有这么大的。
黎枝说那三大箱蔬菜是粉丝送的，如今看来，不能信，那就只有一个可能——
那三大箱蔬菜是她自己种的，而且极有可能用的是她爷爷给的肥料。
黎枝在帝都老家种的，只是成熟了，所以才给她寄了过来！
除此之外，他想不到别的了。
他想要知道得更详细一点，继续套明明的话，“明明，小枝姐姐种辣椒是什么时候？”
“就是在”明明回想了一番，最后垂头丧气地叹了口气，“就是明明去上学的时候。”
春天开学的时候，那应该是三月份，而现在才五月，算起来，她上次种辣椒的时候，是在两个月前，时间也不久，难道是用了她爷爷留给她的那种肥料？
“小锅锅，窝这里有大辣椒的皂片，窝给你康康！”
明明很乐意跟他分享，掏出自己的大手机给陆霖翻看相册。
陆霖推了推金丝眼镜，看着明明手机上的辣椒照片，眼镜片上滑过一道光，发现了一丝端倪。
不对，尺寸不对。
照片上的辣椒跟那三大箱里的辣椒尺寸相差太大，那三大箱里的辣椒比照片上的辣椒体积要大一倍。
也就是说，她两个月前用的肥料并不是爷爷给的。
他看着那张照片，思绪深入了片刻，蓦地想到了二阶优异素。
对啊，这上面辣椒的尺寸刚好跟二阶优异素辣椒的尺寸一样！
可是，二阶优异素只发行了一个半月的时间，黎枝是怎么在两个月前，得到了二阶优异素的？
除非，她就是发行二阶优异素的那个人！
莫非她就是——li院长？
这个想法一出来，陆霖就被自己无语到了。
黎枝就是li院长？怎么可能。
他一定是太想找到li院长，所以思路跑偏了。
可是黎枝又是怎么提前拿到二阶优异素的呢？
陆霖直了直腰，发出清冽的嗓音，“小妹，你这个蔬菜是用二阶优异素种的吧？”
黎枝浑身一怔，“二阶、优异素？”
“难道不是？”
他那双向来温和的眼中竟然添了一丝逼问的意思。
黎枝收敛了一下眼色，冷静地应对，“为什么会这样问？”
“我看过你两个月前种的蔬菜图片了，跟农业院发布的二阶优异素蔬菜体积一样。”
陆霖说着举起明明的手机，把那张辣椒图片放大给她看。
黎枝皱起了眉，“就凭这个？”
陆霖肯定地点了点头，“除了二阶优异素，当今世上还没有哪种肥料能把蔬菜种的这么肥，如果不是二阶优异素，我想不到别的了。”
黎枝抿了抿唇，“那也不足以说明什么。”
陆霖继续逼问，“既然不是二阶优异素，那你能说说是什么吗？”
黎枝眯了眯眼，眸子里的墨色正在聚积，突然——
“哎呀！”
身侧突然发传来一声惊呼。
两人纷纷转头，看到明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退到了五米开外，还被地上的小石子绊倒在地上了。
“明明？”
黎枝眼色忽变，连忙走了过去。
陆霖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走了，随后跟了上去。
黎枝扶起明明，帮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，发现他只是轻轻地摔了一跤，并没有受伤，脸色才轻松了一些，问道，“你怎么跑到这边来了？”
明明弱小的身子一缩，“小锅锅和小枝姐姐吵架架啦，明明好害怕呜呜呜”
闻言，陆霖的脸色变了变，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，有些不好意思地对黎枝道，“小妹，对不起，我刚刚失态了。”